| 飞行邮差 |
2006-02-10 01:43 |
说在前面的话：
斑竹大人！拜一个先……
虽然这篇文章和RM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我还是写了，而且还厚颜无耻地贴出来。（汗）
如果违背了版规，请尽管大公无私地删吧！我无怨言。
最后的情人节
“僚，爱是什么？”依兰萨问我。
战争已经持续了不知多长时间，长久得连开战的原因都已经记不清。
只知道与那个星球的战斗，一直没有停过。
地球已经千疮百孔，人类需要的是和平，于是那个计划，在一个月前悄悄地开始了。
“僚，爱是什么？”依兰萨不依不饶地又问道。
依兰萨是我10岁进入军队后的搭档，是个漂亮的女性机器人。
人类从诞生起就向往着天空，所以人类所崇拜的神永远和行星住在一起。当人类终于突破大气层飞向宇宙，军事武器也以保卫地球为理由，冲向了宇宙。
当与各式各样甚至比地球人发展得更为先进的外星人交流以后，“巨神兵”诞生了。
那是庞大的操纵型机器兵器，它可以在宇宙中勇猛地战斗。而操纵它们的，是人形智能机器人。
宇宙就像大海一样，永远神秘地吸引人，也永远神秘地恐吓人。宇宙中的战斗，是危险的，所以才把操纵“巨神兵”的工作交给机器人。
依兰萨就是操纵“巨神兵”的机器人之一。
而人类在战斗中所扮演的角色就是指挥作战机器人。为了使作战机器人完全服从指挥，作战机器人几乎不了解任何人类的感情，他们拥有的只是单纯的程序。
我是依兰萨的“指挥者”，对于我的命令，她都是百依百顺。
“僚，你不舒服吗？”依兰萨开始担心沉默不语的我，“天气转冷了，僚要多穿些衣服啊！虽然市内有恒温装置，但最近似乎出了些问题，我向中央系统联络要求维修，但一直得不到回应。”
当然不会回应，因为已经没有人在了。
为了和平，我们进行了一项计划。
将所有人偷偷运送到分散在太阳系中的各个空间站中，而在明天敌人的大举进攻中，让地球和他们一起葬送。以这种方式消灭了敌人的主力部队后，以求争取到和平谈判的机会。
为了不让敌人起疑心，全球的机器设备都在一遍一遍地播放着街道人群的立体影像。身处其间的我，感觉就像在幽灵群中穿梭。
当然，光有立体影像是不够的，必须要有强烈的生物反应才能够瞒天过海。我们拥有可以将一个人的生物反应扩大数亿倍的机器，但必须要有人携带它，并留在地球上。
于是连我在内的十个人，被留在了地球上。
诺大的地球，现在只剩下素不相识的十个人，而此刻被分散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就这样等待明天的到来。
明天，是情人节。
“资料库显示，明天是情人节哦！”依兰萨露出甜甜的笑容，“情人节快乐！僚！”
看着她一如既往的笑脸，我也不禁笑笑：“祝福要在节日时说才有意义。”
“是这样吗？我会修正的。”依兰萨很认真地歪着头，看来是马上修正了自己的资料库。
“大家都平安抵达空间站了吧？明天的情人节，会很冷清啊。”依兰萨失望地看着街道上的立体影像。
之所以选在情人节执行计划，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起码绝对不会因为那是情人节。
单纯的只是因为敌人的总攻在明天，单纯的只是因为这一切要发生在明天。是不是情人节已经不重要，战争已经毁了一切，爱又能剩下多少？
“没有关系，后天我们就能和大家在一起了。”我安慰依兰萨。
依兰萨很快露出笑容：“是呢！后天就可以和大家在一起了。”
依兰萨对计划一无所知。留下来的人全是“巨神兵”的指挥者，而他们的机器人搭档，也同样不知道这个计划。
我们留下来的原因，不仅要制造生物反应，还要在敌人来袭时进行战斗，这也是欺敌的假象。之所以要瞒着依兰萨他们，是因为他们是机器人。
机器人会服从人类的命令，但同样的，他们也绝对不会漠视人类身处危险，如果他们知道我们这十名人类要和地球一起走向死亡，不知他们会做出什么反应。
所以我们对依兰萨他们撒了谎，给了他们一个永远不会到来的充满希望的后天。
“情人节是爱的节日，我的资料库是这么记载的。”依兰萨靠近我，“呐，僚，爱是什么？”
我摸摸依兰萨的头：“爱嘛……就是依兰萨。”
“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没错。起码对我来说，爱就是依兰萨。
我出生的时候，战争就已经在进行。我在战争的喧嚣中诞生，连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啼哭，我浑身是血的双亲也无法听到。亲人的爱从我降生的那一刻起就消失了。
十岁的时候，我就进入军队。不是因为要报仇——频繁的死亡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我只是要找一个安身之所。
依兰萨从那时候起就一直在我身边，她是在我身边待得最长久的。
依兰萨有过无数“指挥者”，她曾很肯定地对我说：“僚是我遇到过的最棒的操纵者！”
虽然不知她的赞扬是否来自她的程序，但我很高兴。不懂得人类感情的机器人依兰萨，给了我人类的爱。
晚上12：01，中央战斗指挥部的警报响了。
耀眼的红光只映照在我的脸上，空荡荡的指挥部，巨大的荧幕，只有我一个人。
“依兰萨，出发了。”我通过通讯器，向依兰萨下达指令。
坐在“巨神兵”中的依兰萨熟练地操纵着：“‘巨神兵’准备完毕！驾驶员准备完毕！”
个别控制台上的小荧幕，清晰地显现着依兰萨的面容。只要我按下通道的按钮，依兰萨就会毫不犹豫地冲向宇宙，去保卫即将灭亡的地球。
我的手指在颤抖。
“僚，你不舒服吗？”依兰萨永远都担心我的身体，“我会很快结束战斗的，那之后，僚就好好休息吧。”
“……依兰萨，爱，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想这么问，“爱是什么？爱到底是什么？”
“爱是依兰萨啊！”依兰萨很干脆地回答，用我所教的“知识”。
“你能明白吗？”
“虽然不是很明白……啊……对不起，我好像在不懂装懂，真是非常抱歉。但是，我相信这是正确答案！因为，我是相信僚的！”
从第一次搭档开始，依兰萨就一直重复着：“我相信僚。”
而我一直到那一次，由于我的一个错误指令差点害依兰萨丧命，我才真正相信，依兰萨是相信我的。
身为“操纵者”的机器人，是把自己全部交给“指挥者”的。只要“指挥者”的一句话，他们就可以在宇宙中简单地死亡，而且毫无怨言。也许很多人都认为这是程序的缘故，但我更愿意解释为，这是机器人对人类表达“爱意”的方法。
机器人爱的是全人类，所以依兰萨现在是为了全人类而战斗。而我爱的，只是依兰萨。
“出击吧。”我按下了按钮。
为全人类战斗，依兰萨会很高兴，为了让她高兴，我放走了我爱的依兰萨。
一小时后，我收到了其中一名同伴的信息。
“情人节快乐。”
他死了，走在地球的前面。
祝福要在节日的时候说才有意义，但祝福变成了遗言，那又有什么意义？
通过通讯器，在指挥的空当，我对依兰萨说：“依兰萨，情人节快乐。”
“僚也是！”依兰萨尽量用快乐的口吻回答我，我知道她在苦战。
情人节的晚上10：00，敌人已经突破了所有防线，在地球上肆无忌惮地破坏。
仍然活着的，有5名人类和5名机器人。
即使坐在深入地下的指挥室，我都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能听到连绵不断的轰炸声。
忽然想起以前的前辈，在某个情人节的时候对我说：“真浪漫啊……情人节的焰火大会。仿佛全宇宙的星星都在谈恋爱一样。”
他这样说的时候，情人节已经不存在很多年了。说得准确点，是人类已经遗忘情人节很多年。所以我根本不能理解什么是“焰火大会”，什么是“星星的恋爱”。
但此刻，在炮火声中，在建筑不断崩坏的震动中，我却忽然明白烟火的美丽光芒和星星的心情。就像依兰萨在宇宙中拍摄的地球照片一样，烟火的光芒应该就是那温暖的柔和的蓝色光芒，而星星的心情应该就是那依兰萨对人类的喜爱之情。
依兰萨爱着全人类，我很高兴自己也在她爱的范围内。
情人节的晚上11：35，我身处在黑暗之中，只有通讯器能够正常工作。
我收到了最后一名同伴的遗言：“把我的生命献给我的爱人。但我不想死，我想活着爱她。”
这是最后对生的渴望，对死的挣扎。
很幸运的，我是最后一个活着的人。我得到了比其他九人更长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我得到了比其他九人更长的幸福，与爱人相处的幸福。虽然只有无线电波传来的声音，虽然没有相拥的温暖和互相倾诉的爱语，但我已经得到很多了。
通讯器里传来依兰萨的声音：“僚，我现在在基地上空。基地的防护罩已经毁坏了，我正尝试启动备用防护罩，在此之前，请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依兰萨的声音穿透了炮火的轰鸣。
“谢谢你，依兰萨。”
“僚要加油啊！还剩25分钟就到明天了，我们马上就会和大家在一起了！”
依兰萨坚信着我的谎言，用它来鼓励我。一刹那，连我都要相信了那虚假的明天。
“僚，我昨天向商店发送了定购巧克力的要求，可是都没有回应。后来想自己做的，于是向中央资料库申请下载这方面的资料，也没有得到回应。对不起啊，僚，我真是没用。”
依兰萨在激战中喋喋不休地向我道歉，就像以前一样。
“为什么要做这些？”
“因为人类在节日里都会很高兴的，所以我想让僚高兴。”
“已经没有节日了。”因为都在战争，节日早已与和平一起消失。
“只是大家忘记过而已！”依兰萨纠正我，“像今年的圣诞节、新年、元宵节、感恩节……刚好都有战斗，还有前年的、大前年的……”
依兰萨充分利用着自己庞大的记忆储备，滔滔不绝地列举。
“你把中、西方节日混在一起了。”
“这样一年中会有更多的节日可以过啊！感觉就像天天都在过节，这样不是很开心吗？”
“……依兰萨，”我调整好通讯器的角度，希望用最清晰的声音向依兰萨传达指令：“现在马上赶往FX-11区的空间站。”
“了解！但是我马上离开的话，僚会有受到直接攻击的危险。”
“我会和其他人一起离开。”
“那么请让我护送你到汇合地点，这样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没有时间了！”
“即使没有时间我也要这么做！”难得她这么坚持己见，“据我分析，在这种情况下，僚即使全副武装，也会在3分钟内遭受致命袭击。如果有我的保护，有20%的可能性保证僚的安全。”
“那种微小的可能性就不要坚持了！”
还有25分钟，早已设定好的毁灭系统将启动，只要一瞬间，我就可以毫无痛苦地和地球一起死去。现在我只想要依兰萨活下来，我不要她和我一起死亡。所以，让她逃得远远的吧。
“僚，让我保护你吧。”通讯器那头传来了依兰萨的恳求，果然没有我的同意，她是什么也不会做的。
所以，我必须坚持：“不可以！现在！马上！立刻！以最快速度向FX-11区空间站移动！”
依兰萨沉默了，她在犹豫吧？但无论如何，最后她也会服从这项命令的，因为她是机器人。
“依兰萨，到空间站去，大家都在等你，大家需要你。”我以和缓的语气说着，带着淡淡的哀求。
去吧，依兰萨，到了那里，你还可以继续爱着人类，为你所爱的人类服务，而跟我在一起，你的爱就走到了尽头。
我没有得到依兰萨的答复。
通讯器里猛然爆发出近在咫尺的轰炸声，夹杂着依兰萨的尖叫，下一秒，依兰萨的“巨神兵”撞破基地的天花板，坠落到我身边。
烟尘中“巨神兵”奇怪扭曲的四肢，竟然让我感到恐惧。通讯器传来不自然的电流杂音，我听到依兰萨断断续续的声音：“快逃，僚……快逃……”
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眼泪的记忆，似乎要涌现出来。
当我锹开“巨神兵”的驾驶舱，看着伤痕累累的依兰萨，有不明的水滴落在她仍然美丽的脸上。
“依兰萨……依兰萨。”我小心翼翼地呼唤着，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抱着残缺不全的她。
“僚……”依兰萨奇迹般地回应了。
“坚持住！我马上修好你！”还剩20分钟，早已放弃生存的我，忽然有了要活下去的希望。
“欢迎你加入军队，我是你的搭档，依兰萨。”
我愣住了。我清清楚楚记得，这是我刚加入军队时，依兰萨对我说的话。
隔了数秒后，依兰萨继续说：“僚是我遇到过的最棒的操纵者！”
接下来，依兰萨一直在重复着我们以前的对话，就像录音带的回放一样。但她只说自己的台词，对于我的回答，她都是停顿，然后继续。
“僚，哭是什么感觉？”
“僚，要注意身体啊。”
“我是相信僚的，所以僚的命令我都会服从。”
……
依兰萨在和记忆中的我对话，在记忆里，这些对话，有时候发生在一天，有时候是间隔了几年后的事。依兰萨的每句话，我都能回忆起自己的回答，我用自己的记忆，填补了所有的空白。
还剩5分钟的时候，我们的记忆终于走到了昨天。
“僚，爱是什么？”依兰萨问。
“爱是依兰萨。”我在心中默念。
“僚，爱是什么？”依兰萨又问。
“爱是依兰萨。”我说。
“僚，爱是什么？”依兰萨再次问。
我笑了，紧紧地拥抱着她：“依兰萨，我爱你。”
“是这样吗？”
“嗯。”我闭上了双眼。
12：00，情人节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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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超级与本人无关的节日就要到来了，老实说与我也有点关系，因为……那天开学。
话说回来，也只有我这种人才能在应该开心的节日写出这种郁闷的东西，如果害得大家心情不好，我诚惶诚恐地道歉。（不过，我想没这种威力啦！）
其实是因为最近看了太多感人的片子，所以想学一下骗骗别人的泪水……我同意你们打我。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过《星之梦》这篇小说，小说里的机器人和依兰萨一样，也是极其热爱人类的。
那名机器人曾经祈祷：“我想请求机器人的神，不要将天堂分开。假如人与机器人通往天堂的大门被分开了的话，我会很为难的。即使到了天国，我也还是想为人们服务的。今后我也想永远在人们的身边工作。”
我认为，对于机器人来说，创造他们的人类就是父母，没有孩子会说自己父母不好的，也没有孩子会不爱自己父母的。所以即使被抛弃，被伤害，被骗，机器人也会爱着人类。
最后，仅以此文祝大家情人节快乐！（好像不会快乐……）
如果有灵感的话，我会写篇快乐的贺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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