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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7 大助 PART 7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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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蜡烛熄灭之前的短暂余辉吗? /mK?E5H'r1
过去的记忆在大助心中鲜明浮现。 &zuG81F6
——还记得的,是在廉价又狭窄的寂静公寓中,发出的虫鸣声。 56Vb+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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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年幼的大助,一个人待在这清静的空间里面。 G2^et$<{uU
他原本就没有父亲。 4NdN<#Lr
他们家只有母亲、大助,还有一位年纪比大助长一岁的姊姊。姊姊天生就体虚,母亲愿意带走姊姊,已经是是谢天谢地了。姑且不论身为附虫者的大助,要是姊姊被丢下来的话,肯定是活不下去的吧? jr3ti>,xV
大助低头注视停在地板上那小小的郭公虫:心想: wWp(yvz
今后得靠自己一个人活下去,要坚强到能够独自生存才行。必须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属于自己的容身之处—— XZ5 /=z
不过,大助的运气很好,被叔叔和婶婶收留。当时的叔叔,正在找寻当初怀了姊姊后便失踪的母亲,结果反而找到大助。 qVs\Y3u(
叔叔和婶婶接回大助之后,对大助非常好。叔叔、婶婶的女儿也对他很好。但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越是过得幸福,大助的罪恶感就越深。 w$u3W*EoU^
身为附虫者也是罪恶感的原因之一。叔叔全家若是知道真相后,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因此对大助来说,温暖的家庭不过是幻影罢了。 D11F.McM
尽管被母亲抛弃,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利用。在幸福的家庭里面只是个“外人”;大助依然不断寻找自己的容身之处。 }@^4,FKJ
就在此时,大助与〈冬萤〉相遇了。 Bk+{RN(w
少女踩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在住宅区徘徊。 <$hu
她应该是为了逃避莫名其妙的防风眼镜人们追杀,而憔悴不堪了吧?少女顶着严冬的寒风,看起来是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k|_J42[
少女在略微宽松的大衣前搓揉双手,并呼出热气。围在颈部的围巾,薄薄堆着一层从天空飘落的纯白雪花。 is@b&V]
少女头上闪着小小的光点,混在飘落的雪花里,那是全身散放着淡淡光辉的雪白萤火虫。 M_%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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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喔……” l3IWoa&sh
少女虚弱地微笑着,抬头注视萤火虫。 >(snII
下一秒,少女的眼睛突然失去光辉,她虚脱般地卧倒在雪地上。 }YHX-e<Yx]
不知过了多久,犹如人偶一般的少女脸上恢复生气。 lb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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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缓缓站起身,堆积在小小身体上的雪花掉落地面。 EMc;^ d
少女再度踏出脚步。 D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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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E.U_W
留着一头很有特征长发的少女,自言自语道。 O/!bG~\Y
“因为我们光是活着,就会伤害周遭的人。” ]7rj/l$u
以防风眼镜覆盖住面孔的大助,终于对少女说话了,他从很久之前就跟踪着少女。他听说对方跟自己一样是一号指定的附虫者,而有所警戒。但从现状看来,少女应该不会有危险才是。 8zBWIi
回过头来的少女脸上,明显残留着泪水流过的痕迹。 RTFZPq84
“……你是谁?”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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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发出干涸的声音。茫然的表情中,一眼就能看出,她仍然继续被〈虫〉啃食着梦想。 H`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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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公〉” >|Cw\^
少女盯着大助看,似乎明白大助是敌人。她虽然瞬间绷紧了脸,却莫名的没有打算逃走。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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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梦想是什么?” %.z,+Zz?
大助问起少女。他知道就算问这些也没有意义,但他还是很在意。这位任何人看见都会以为很柔弱的少女,究竟有什么能耐,可以成为异种一号附虫者——眼前的少女,在刚才短短的几个小时之间,就让半数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成员成了缺陷者。 -> J_ ~
到底是什么样的梦想,让眼前的小少女能够支撑着?大助无论如何都想知道这一点。 &EpAg@9!
少女虽然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仍旧马上小声答道: CQpCS_M
“我的梦想是…找到能允许我留下来的地方……” DSj(]U~r
大助握着手枪的手抽动一下。 UYz0PSV=.
“你的梦想跟我的很像呢…” i>joT><B
“是这样吗?” XduV+$03
“是的。” E(i[o?
大助点头回应。不知为何 +z$pg
女说出令大助惊讶的话: O%ug@& S{
少女竟开心地笑了。在彼此互相凝视一会儿之后,若有所思的说: W\L`5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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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把我的梦想给你吧!” M5trN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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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毫不犹豫地将小小的白色萤火虫递出。 A'%1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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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助瞠目结舌,少女出人意表的举动让他一阵混乱。 hbcuK&
少女看着困惑的大助,微笑道: _fwb!T}$
“我已经没有梦想了……所以,请把我的梦想放在你身边。如果有一天,你能够实现梦想的话,请你也想起我的梦想,好吗?” h/,${,}J
一行泪从少女的眼角滑落。 <Tot|R;
“所以,你绝对不能放弃梦想喔!” G\a8B#hg
凝视流下透明泪水的少女,大助领悟到一件事。 ,<Q~b%(3
眼前的少女没有憎恨任何人。她既不恨把自己变成附虫者的人,也不恨把自己逼得走投无路的敌人。她只是单纯为了自己无法战胜〈虫〉,必须放弃梦想这件事情悲伤—— W'on$mB5<
“我知道了。” .T*GN|@$!
大助一边举起手枪,一边点头应允—— 5IbJ
“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放弃。所以。有朝一日,你也——” UQ.7>Ug+8s
那是四年前发生的事。 8O"U 0
大助依然持续遵守着约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要做出多大的牺牲,他都守护着自己的梦想…也逐渐完成身为监视者的任务。他假装自己是随处可见的平凡少年,做出所有不泄漏身份的平凡事情。 .E@|D6$D
但却因为这样,伤害了从缺陷者状态中重新振作的诗歌。 Z'k|u4ZC
在那场相会的数年后,当两人再次见面时,大助没有注意到诗歌就是〈冬萤〉,甚至不曾发现她是附虫者。 5H9r=a
他早该察觉到,光是随处可见的平凡少年“药屋大助”待在诗歌身边,就会逼得诗歌不知所措。然而〈郭公〉却因为没有勇气,不曾面对被自己亲手打成缺陷者的〈冬萤〉,所以始终没有发现她的真面目。因为自己的恐惧和迷惘,他让诗歌哭泣了。 d|iy#hy"_
大助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补偿自己犯下的错误。 Q*X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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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遵守与诗歌之间的约定。 8+Td-\IMk
然后—— {vE(l'
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再见到诗歌。 4);)@&0Md~
大助愣愣地凝视眼前的景象。 B7Tk4q\;Q
无数只火红的眼睛,仿佛是在潜ΡΖ他。 Ia'ZV7'
“——如果连你也办不到的话,那就真的无计可施,一切都完了!” Gxax2o
土师淡泊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wWXD\{Hk
完全用尽力量的大助,无力地放下手枪。 2+Wzf)tB
原本是利菜的〈虫〉的巨大瓢虫毫发无伤,就算承受大助最后一招,也只是晃了晃身子。它鼓动着壮大的躯体,缓缓张开附有突起物的翅膀。 ^Eo=W/
——所以,你绝对不能放弃梦想喔!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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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与诗歌许下的承诺,已经被吹飞到遗忘的角落了。 $v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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瓢虫怒吼着。 W@2vjz
它张开巨大翅膀,挥出冲击波风暴。 =-o'gL
如同核弹爆发的强烈冲击,震撼整座叶芝市。 Ea(,aVlj
车站旁边的建筑物、车辆、行人,全部都像是树叶般,轻易地被吹到后方。水泥路面整块掀起,压碎了瓦砾堆。 ~RD+.A
意识浑浊的大助在原地无法动弹。 aSP4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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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土师突然推开大助;大助跟手中的利菜一起滚进遭到破坏后的大楼阴暗处。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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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钟,剧烈的冲击波飞向大助身旁,他们遭到如同龙卷风般强大的余波吹袭,整个人飞撞到墙壁上。 kHv[H]+v
在随时可能让五感丧失的冲击之中,全身是伤的大助依稀瞥见土师的身影。他被飞过来的瓦砾打飞,整个背部撞上电线杆,口中吐出的血沫弄脏了西装。 "p3_y`h6+
“呼……土师……” 9TAj) {U%'
冲击波过去之后,大助爬行到青年附近。 v{<[)cr
但却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 P5gN #G
瓢虫像是在嘲笑大助一般,大大地抖动着身体。光只是这样。地表便产生足以比拟地震的剧烈震荡。 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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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助的记忆瞬间变得朦胧。 ]LZ`LL'#Y_
被母亲和姊姊抛下的童年记忆、被叔叔和婶婶收养时的记忆、与土师相遇、与〈冬萤〉相遇、与利菜相遇,还有与杏本诗歌“重逢”… 99EXo+g
……喂……我有事…要拜托你……药屋…… [0UGuj
立花同学,对不起,我甚至连你最后的心愿,都没有办法帮你实现。 9Ok9bC'?8@
大助的意识,恢复成身为立花利菜的同班同学药屋大助了。 J4YBqp
——嗯,说好咯! n$:IVX"2b
诗歌,对不起,看来我无法实践一起再去看游行的约定了—— "+uNmUUnm
大助感到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A.W 8b7D
但是,他却因耳边的巨响而觉醒过来。 1JEnnqu
大助紧握在手中的手枪,突然像发疯一般,不断击出炮弹。 wdvLx
与枪身同化的郭公虫眼睛,闪耀着火红色光辉,绿色躯体以超乎过去的程度渗透大助全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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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助的右手完全被〈虫〉的身体吞噬了, 6yy;JQAke
手枪的枪口已经完全成为〈虫〉的下颚部位,其击出的弹丸威力甚是可怕。大楼倒塌,地面被开出大洞,水泥也因此大量喷出。而朝天空射出的一击,在遥远彼方的地平线上洒下爆炸的火焰。 }17.~
“呜……!” $M:3 XAN
郭公虫狂乱飞舞,支配的手腕像鞭子一般放肆地甩动。每击出一次枪弹。沉重的后坐力便反扑大助受伤的躯体一次。 6q>+!kXh
瓢虫似乎到这时候才认定大助是敌人,朝这里发出冲击波。 CD0VfA>Z
动弹不得的大助无处可逃。 =\t /u
郭公虫亮红眼睛,硬是把大助的手朝向瓢虫,张开大口,击发熊熊业火。 dXn%lJ
从未承受过的反作用力袭击大助全身。 A!63p$VT;
瓢虫的哀嚎响遍化为废墟的街道。郭公虫放出的炮弹逼退冲击波 |([R'Orm
但是,这道伤痕却像录影带执行倒带功能般,迅速地复原了。 /1`cRyS
……我们难道是想……战胜这种家伙们吗……? |~<N -~.C
大助甚至来不及变脸,便被难以忍受的无力感支配。 rbZ[!LA
我的梦想…不过就是这点程度罢了—— yE} dj)wd
大助微微睁开的双眼,捕捉到郭公虫的身影。 5yVkb*8HS
——虫在笑。 ,p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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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是看错,〈虫〉正嘲笑着用尽力气。差点就要断气的大助。〈虫〉正蔑视着不断追求无法实现梦想的大助。 T$=4O9G
“哈……哈哈……” Q7bq
大助觉得非常可笑,笑歪了嘴。 BN,>&1I
没错,我真的是蠢到可以—— 0W^dhYO
只是想好好守住四年前对少女许下的承诺。只是落魄地紧抓着这点不放。他牺牲其他的附虫者,就为了守住自己的梦想。 {k(eNr,
利菜也是一样。 q:8_]Qt
原本不打算跟她说话的。 voe7l+Xk
应该只是以一个监视者身份,当一个普通的同班同学,尽可能避免与利菜有过多的接触。 3CE[(
但是那一天,大助看到利菜画的黄昏景象:当他看到那幅画的时候,确实感受到了:利菜有着与自己相同的梦想、相同的心情—— ueG|*[
而他对诗歌所做的事情更加过分。不但一度将诗歌变成缺陷者,这回还欺骗了她。 yA[({2%
大助没有察觉诗歌是附虫者,没有察觉她是〈冬萤〉,一直到最后都伤害着她。 B ZMu[M
自己当然该被取笑,至少利菜会大声地取笑他吧? `)4a[thp
可是—— n,O5".aa<
“……可是啊…” =xianQ<lK
大助看到郭公虫的模样,过去一直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 M|io4+sy
“我可不想被你这家伙取笑!” OU7 %V)X5
大助一声怒吼,右手猛力槌打墙壁。埋进水泥内的郭公虫触角。绷得紧紧的。 y }08~L?2
“我确实是个笨蛋!是个无可救药的大混帐!又超级没出息!” 1t9 .fEmT
大助任由自己的愤怒拚命殴打右手,被他打到的路灯拦腰折断。 l|V;Ys5f
〈虫〉似乎为了抵抗而胡乱击发子弹,街道景象随着爆炸声,接二连三遭到破坏。 ug`NmIQP
但是大助却没有停手,他不断地用〈虫〉槌打墙壁和地板。 ;PyZ?Z;
“我没有勇气再见一次被自己害成缺陷者的〈冬萤〉!又因为犹豫该不该打倒身为敌人的利菜而害死了她!全部都是因为我的半吊子造成的!” 9F;S+)H4
他挥舞着残破不堪的右手,吼道: q|)Q9+6$+
“可是,我绝对不想输给你!我绝对不死心!” Pgp {$ID
总有一天要实现梦想给你看—— V84*0&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