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么贵。” UH/\
真九郎结束工作后,先到车站前的超市买好晚餐。接着就站在途中的电器店前看着八折特价的暖炉桌组,心中却犹豫不决。如果有暖炉桌应该就能度过紧接而来的寒冬,但是真九郎在脑中稍微整理数字,最后还是只能放弃。他只好在附近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盒牌子和以往无异的香烟,接着把香烟放入口袋,便用单手提着购物袋踏上归途。 Ng>h"H
在商店街吹拂的阵阵冷风让人有种冬天即将到来的感觉。精神饱满四处奔跑的一群小学生里也有人脖子上围着围巾;路上的主妇们行色匆匆,似乎正在担心天黑后会变得更冷。现在虽然才十一月,不过已经达到下雪也不足为奇的温度,绑在电线杆旁边等待主人的狗则是冷得全身缩成一团。 V-L"gnd&2
这是真九郎念高中后首次遇上的冬天,也就是说,他当纠纷调解人还不满一年,但是真九郎认为自己到目前为止的成绩还算及格。 %UCr;H/
他得到一些感谢、许多憎恨以及少许的谢礼,才得以勉强维持现在的生活。 o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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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八年前,恐怕连做梦也想像不到现在自己的模样。 |R\>@Mg#B
真九郎抬头仰望夕阳,一群悠闲鸣叫的乌鸦从空中飞过。这个景象与过去完全相同,媒体虽然经常警告世人地球环境受到严重的破坏,不过说不定还没有严重到人类需要担心的程度。话说回来,会因为担心自己影响环境而忧心的生物,恐怕也只有人类而已。 bYQR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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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九郎一边行走一边思考这些事,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看过今天的报纸。因此他转头走进一间便利店。这家店的店员非常懒散,就算把报纸翻过一遍也不会出来骂人。对没有订阅报纸的真九郎来说,实在是一家相当方便的商店。在填满整个报纸版面的报导中,悲惨的社会事件几乎占去大半——读初中的儿子因为母亲比他早进厕所,就把亲生母亲刺死;上班族把电车里哭个不停的婴儿从母亲手中一把抢走,从窗户扔出车外摔死;也有警察因为小学生不听劝告,一怒之下拔枪击毙对方;甚至还有专挑五岁以下的幼儿为目标的连续XX犯,以及持刀攻击补习回家学生的吸毒犯等等。 A#'8X w|
对于世间这些惨不忍睹的悲剧,真九郎以前曾经随口问过“你认为世上真的有神吗?”而青梅竹马的村上银子则回答: G<rHkt@[
“当然有,就是因为有神,所以犯罪才‘只有这点程度’而已,也才能勉强形成这个世界。如果没有神的话,就不会只有这点程度而已。” #d2.\X}A"3
看来神可能已经分身乏术了。 2JcjZn
所以那个时候,神才没有来拯救自己吧? 7CTFOAx#
真九郎突然感到胸口一阵郁闷,便把报纸放回书架走出便利商店。迎面吹来的冷风让他紧闭双唇,他一言不发地通过商店街,缓缓行走在两旁种满树木的路上。 |3yL&"
真九郎居住的五月雨庄是一间距离车站徒步大约十分钟的古老公寓。此处有苍郁的树木围绕四周,仿佛时间的流动方式和外界不同似的。 %m$Sp47
五月雨庄就如此静悄悄地座落在都会中。 ?|B&M\}g
这间公寓是一栋钢筋水泥建造的二层建筑,房间区隔成1号室到6号室,里面没有浴室,洗手间则是共用。 `
3K)GA
走过石造的大门进入颇为宽广的庭院后,左侧不远处有一株巨大的树木,这棵树拥有难以估计树龄的雄伟模样,并且让人有种它是附近植物的头目的气派感。 EV@X*| w
真九郎向上观看,树上有个认识的人,那是一位背靠树干并且坐在粗树枝上的女子。她全身从头到脚的衣服清一色都是黑色,宽沿的黑帽子、黑皮革手套、黑色衬衣、黑色长裙以及黑色高跟鞋,她身上唯一的装饰只有挂在脖子上的拳头大骷髅头,再加上膝盖上躺着一只黑猫,整个模样看起来简直和魔女没有两样。 )*x6 FfTUd
这名黑色魔女坐在老树上望着渐浓的夜色。 u-G+ j)
“你好,闇绘小姐。” Jd^,]
真九郎一出声,眺望远方的黑色双瞳便转向真九郎,那张感觉不到生气却拥有妖艳之美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但是当她认出真九郎后,嘴角立刻浮现出微微的笑容。 GKc`xIQ
“嗨,年轻人,工作回来啦?” gz#i.-
“嗯。” q 2:6QM&
“认真的样子最美,你要好好加油喔。” eHNyNVz
她的口吻就像演戏,但是由她的嘴中说出却没有一丝不协调感,或许她本身给人的感觉就已经很不协调了。第一次看见她时,真九郎对闇绘产生的第一印象就是这间公寓的地缚灵,甚至有附近的学生偶尔看到她就会发出惨叫狼狈逃走的逸事,总之她的模样就是如此超脱世俗。 \%N!5>cZ{
闇绘住在五月雨庄4号室,同时也是这间公寓最诡异的人物,职业与年龄一切不详,但是黄昏时分经常会坐在大树上。 6- B|Y3)B
真九郎一从口袋取出香烟,闇绘膝上的黑猫立刻轻巧地跳到地面,并且在真九郎的脚边来回磨蹭。这只闇绘饲养的猫名叫大卫,真九郎摸摸它的头并且把香烟盒交给它。大卫则是灵巧地衔住香烟盒再度回到主人的膝上。 t$#jL5
“多谢啦,年轻人。” vJOw]cwq
闇绘拿出一根香烟并且叼在嘴里用火柴点火,她似乎相当坚持不使用打火机而只用火柴,用完后的火柴被她轻轻一甩,就像魔术一样消失无踪。只见闇绘以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的纤细手指夹着香烟,相当满足地吐出一口白烟,烟雾则是随风散布在空气中。 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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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九郎不太喜欢香烟,他也对别人在他面前抽烟的举动时常感到不快。只有闇绘以及另一个人算是例外,香烟已经是那两个人的个人风格,手上没烟反而会让他觉得不自然。 t+T4-1 3a
“对了,从以前我就很好奇,那个骷髅头是真的吗?” 74k dsgQf
“这个吗?” .rqhi
闇绘有如让黄昏的夕阳照耀似地拿起垂在胸前的骷髅头。 @>>~C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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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深爱的男人的一部分。” +jnJ|h({
“男人?” JKmIvZ)8
“他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他想把全世界的真相公诸于世,所以成为自由记者在世界各地四处奔波,每次他回国都会把在各地看到的新鲜事告诉我。不过他的死法很单纯,他到某个发生内乱的国家采访时不小心踩到地雷,当场炸断一条腿,就被游击队开枪打死了。他的遗体在当地火化,然后根据他的遗言送回我手上,所以我就把他的一部分带在身边,当作对他的凭吊,只要这么做,我就有种他的灵魂好像正在陪着我的感觉。” @8rx`
9
“原、原来是这样……那么,你一直穿黑色衣服的原因也是一样吗?” x!58cS*
“对,这是我的丧服。” :~N-.#
“对不起,问了不该问的事……” ly_HWuFJ3
闇绘低头瞄向满怀歉意的真九郎,缓缓吐出一口烟。 TXvI4"&
“我的即兴创作还可以吧?” K\6u9BYG
“创作?” ~=RT*>G_
“成人男子的头盖骨只有这点大小吗?用常识想想吧。” KRMQtgahc
这么说也对。不过奇怪的是,刚才闇绘侃侃而谈的时候却完全没有想要怀疑的想法,似乎再怎么奇怪的事,只要出自闇绘的口中就有可能是真的。 OCaq3_#tZ
“……那么,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x%!s:LVX
“这是以前我去国外旅行时在路边摊找到的东西,我一直杀价杀到老板都快哭了才买下来,现在想想还是很怀念。我很喜欢它才会戴在身上,这大概是拿小猴子的头盖骨加工的装饰品吧?” f-G:uI_
“小猴子啊……” @{tz:f
“还有,我一直穿黑色衣服只是单纯追求时尚而已。黑衣服之所以会流行,有种说法是认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巴黎寡妇穿着丧服卖春的打扮很有魅力的关系。伤心的女人会勾起男人怜爱的心情,黑色也会突显出女性的美感,再加上女性不管在任何时候都希望保持美丽,所以就渐渐变成流行了。” S<@7_I
“喔……原来如此……” %Ax3;g#
真九郎其实听不太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E3gh?6
闇绘总是会把真相说得很夸张,所以也不需要太深入追究。 Tl[!=S
真九郎突然想起购物袋里有生鲜食品,所以决定赶快回到房里。 9}F*P669f
“我差不多该……” e:n<EnT
“年轻人,你会犯桃花劫。” kbMWGB%;
“桃花劫?” OO*zhGD;[
真九郎如此回问,但是闇绘的眼神已经回到黄昏的天空上,不再看向真九郎。她经常会突然蹦出一句重要的话,就像自言自语一样,或许她只是偶尔心血来潮随口把想到的事情说出来而已,不过却常常出乎意料地准确,所以不能等闲视之。 -^h' >.
桃花劫啊…… fnX`Q[b4\A
真九郎对犯桃花劫的事完全没有头绪,所以穷紧张也没用。 T1Z;r*}
真九郎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在门口脱下鞋子,提着购物袋走向自己居住的5号室。 ={d>iB yq
[)zP6\I
真九郎踩着吱嘎作响的地板走到二楼,打开毛玻璃上贴着5号室的门锁。进到房间内把购物袋里的东西放入冰箱后,脱掉学生制服换上便服,再把窗户全部打开让屋内的空气流通。他眯起双眼望向窗外的夕阳余晖,让全身暂时沐浴在冰冷的寒风中。 A5R<p+t6
房间是六坪大的单房,虽然有一个小小的厨房,却只有最基本的家具,而且几乎全都是别人赠送或是捡回来的。真九郎不太追求物质上的享受,对现状也没有不满,因此目前想要的东西大概只有暖炉而已。 xQXX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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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绕在公寓外的树木似乎发挥了过滤脏空气的功能,因此吹进房间的风完全闻不到汽车的废气。真九郎深深地把这股清新空气吸进胸膛再缓缓吐出,接着把餐桌兼书桌的矮桌子搬出来,然后在桌面摆上今天的酬劳、算盘以及纪录家计用的笔记本。经济方面虽然离富裕尚有距离,但是也不至于穷困潦倒,真九郎的生活能够维持食衣住行或许已经算不错。听说贫富差距过大是造成社会风气败坏的原因之一。有人随随便便花费一亿元买车,也有人因为饥饿而杀人。世上绝对没有平等,所谓的平等是大家完全相同,不过别人和自己就是不同的个体。自己不可能变成其他人,别人同样不可能变成自己。 ,-d0b0
真九郎一边思考这次收支又是赤字一边打着算盘,突然有人敲门。虽然五月雨庄的每个房间都只装了破破烂烂的门锁,在治安方面却有如铜墙铁壁,无论是小偷、强盗、推销员或劝人入教的传教士等等都绝对不会登门拜访,五月雨庄已经公认是和这些人物完全无缘的场所。会来这里的人不外乎是房客的朋友,不然就是真的有事找房客的人。 /-+xQn]
真九郎把铅笔夹在笔记本里,站起来走向门口。 MUREiL9L|
“哪位?” 4UvZ)^r
“是我。” Mh/dpb\Z
访客以无须报上姓名的口吻回应。 ,*hLFaR-
世上只有极少数能够使用这种语气以及这般傲慢态度的人。 Q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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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九郎赶紧打开门,然后立刻僵在原地。 ]J$eDbaEjT
虽然认识也有一段时间,可是每次见面都会让他在数秒间有些神魂颠倒。连一流模特儿都会汗颜的美貌以及世间少有的魔鬼身材搭配暗红色的套装,肩上披着风衣而且嘴边叼着香烟,仿佛就像在犯罪地区昂首阔步的黑手党年轻大姐头一般威风,不过她的脸上却挂着有如路边嬉戏孩子王般的微笑,这就是她的特征。 >\=3:gb:
这名女性名叫柔泽红香。真九郎一直希望趁年轻时尽可能磨练自己,或许将来某天也能成为像她一样的人。 :AF =<X*5
真九郎自然地鞠了个躬。 ;=;
9tX
“好久不见,红香小姐。” dj7hx"BI
“你看来满有精神的嘛。” 6GSI"M6s
红香苦笑着挥了挥手,打算跳过啰唆的场面话。 lc,tVe_
正准备请她进房的真九郎这时才注意到,红香披在肩上的风衣底下躲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
那是一名似乎还没上小学的幼小女孩。 ERE)A-8
一进到房里,站在红香背后的人立刻帮她脱下风衣,真九郎不禁对那个人慎重地折叠风衣的模样瞠目结舌。 X"e5Y!:M-
“……弥生小姐,原来你也来了?” dP<=BcH>f
“对。” EGzzHIZ`!
简短回答的这位女性是红香的部下,名叫犬塚弥生。虽然长得既年轻又漂亮,但是有种只要稍微不加注意,她好像就会从记忆里消失般的奇妙感觉。待在印象强烈的红香身边或许也是原因之一,她如果没有出声或者红香没有主动找她,她的存在感就会薄弱得令人无法察觉。根据真九郎以前曾经询问的结论,弥生似乎出身于古代忍者的家系。由于她的个性不像会开玩笑,所以应该是真的吧。 Bb^;q#S1
她静静地站在红香背后,手中提着一只大旅行箱。 +|'c>,?2H
真九郎一边思考这个旅行箱是否和今天的来访有关,一边到厨房煮开水。因为弥生完全不碰别人提供的饮食,因此真九郎只准备三人份的茶水,并且把它们摆到矮桌上,然后恭敬地保持正座的姿势静待红香开口。 H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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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香喝了一口茶,随即开门见山地说道: b#toM';T
“帮我保护这个孩子。” B43HNs
开口的第一句话立刻切入主题。 _%!c+f7
真九郎重新望向坐在红香身边的少女,有种瞬间无法掌握现实感的感觉。 *@v)d[z_
这名少女简直就像从图书里蹦出来的,而且还是有王子与公主登场的外国童话。虽然少女身上穿着极为高雅华丽的洋装也是原因之一,但是不论她的长发、纤细手脚、薄唇、收敛眼神以及雪白肌肤都充满气质,甚至可以说是完美过头。连真九郎这种侗ΡΑ女孩毫无兴趣的人都不禁看得目不转睛。 #_J@-f7^
少女和红香坐在一起的模样,就好比是公主被女盗贼绑架的景象。 W;L7SF g)
真九郎稳住情绪,把视线转回红香身上。 C|).;V&
“……也就是说,这是工作的委托吗?” wq(7|!Eix
“没错。” (@<c6WS
红香的语调相当轻松,不过真九郎却是心跳加速。她不只是真九郎的普通朋友,更是他的恩人以及大前辈。
(SDr!!V<
柔泽红香和真九郎一样都是从事纠纷调解人的工作,她的实力被誉为是业界的最高等级,足迹遍及全世界,事迹无法估计,她在真九郎此种刚出道的菜鸟眼中就像耸立天际的高峰,但是现在她竟然会委托工作,也难怪真九郎会紧张。 uU <=d
真九郎一边强作镇定,一边在心里想着: _c*=4y
事务繁忙的红香偶尔会把手边的工作转给其他同业者,对方当然必须是红香信任的人,所以她这次找上自己的确很值得高兴。 bg&zo;Ck8T
只不过,问题在于工作的内容。 ;/fF,L{c
话说回来,这名少女到底是什么人? sRx63{
“她叫九凤院紫,今年七岁。” y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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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香似乎察觉到真九郎心中的疑问,所以提早做出介绍。 SmdjyK1~8
她把抽完的香烟在矮桌上的烟灰缸捻熄,又拿出一根衔在嘴上,后方的弥生随即以熟练的动作伸手用ZIPPO打火机把烟点燃。 =`:K{loxq
真九郎看着这些动作并且开口询问: UA8GL D9
“……就是那个九凤院吗?” 3U.88{y
“难道还有别的吗?” v7jq@#-
真九郎心想这倒也是,然后又再度望向少女。 P&)xz7wG
在这个国家只有一个家系叫作九凤院,是个据说占有全世界数个百分比资产的大财阀,九凤院正是所谓的名门中的名门。 !GLz)#SBl
而这名少女就是那个家系里的人吗? WEQ1 Seq
即使被真九郎紧紧盯着看,九凤院紫也不曾抬起头。只见她端端正正地坐着,目光低垂并且双唇紧闭不发一语。 +HeTtFo{M
“……您要我保护她吗?” V4P;
5[
“没错。” 57zSu3v4Y
“是谁要对付她呢?” [los dnH^?
“我不能说。” 5JCG2jqx0
“对付她的理由呢?” (\a]"g,]v
“我不能说。” W<$Z=(_v
“为什么会找上我呢?” t2"O
“因为我觉得你是适当的人选。” qnJt5
“可是……这是九凤院家的委托吧?红香小姐自己接下应该比较好……” f3&[#%
“我不会带小孩。” iZNts%Y]
“怎么会……” ;WM"cJo9
“而且这里也很安全吧。” $Ifmc`r1
“嗯,这倒是真的……请等一下,难道要让她留在这个房间里?” cU@SIJ)
“有问题吗?” [}/LD3
“没有才奇怪……” [t7]{d*
红香毫不理会真九郎的疑惑,满脸轻松地吐出一口烟。 i2YuOV!
不肯说清楚详细情况就叫他保护这么小的女孩子,而且这名少女又是九凤院家的人。一般来说应该要不加思索就立刻拒绝这么可疑的委托,不过既然对方是红香,那又另当别论了。真九郎一向都对身为纠纷调解人的红香非常尊敬,红香也对他有恩,因此还是必须认真考虑清楚。 (?`kYTw7g'
真伤脑筋…… \h D dU+
真九郎为了争取回答的时间,便拿着茶杯站起来走向厨房,把水壶里剩下的水倒进茶杯一口喝干。他闭上眼睛感受温热的液体通过食道的感觉,逐渐活络的血液流进脑中,似乎也让思绪变得清晰不少。 dC$Em@Nb
仔细想想…… d`nVc50
这是第一次当贴身保镖,单纯考虑自己和保护对象,困难度就是两倍。更何况这种事经常都是处于被动的局面,抱着半调子的心态恐怕无法胜任。弥生带的那个旅行箱八成是九凤院紫的行李,难道红香已经认定真九郎会答应接受委托?她真的要让小孩子住在这里吗? 8:>1F,
真九郎回到矮桌前坐下,不过还是没有做出结论,他又再度望向少女。 OjF_ %5
他的心中不禁一动。 Ib\iT:AJ
因为九凤院紫首次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他。 9:,\gw>F
她那幼小的双眸隐约被泪水润湿,纯洁无暇的光芒让真九郎舍不得移开视线。她才七岁,自己在她这个年纪时还要安静许多。所以想要东西的时候就只能用眼睛表达,明明希望对方帮助,却难过得无法表达,因此只好默默地看着对方,相信对方会了解自己并体会自己的心情。而且一定会来帮助自己——这是小孩子的幻想,也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不过真九郎的家人的确能够看穿他的心思,他们每次都会完成他的愿望,所以真九郎也未曾忘记那时的心中感受到的喜悦。 %Nh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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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现在自己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SAK!z!t
“怎样?真九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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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受。” v<OJ69J
听到真九郎的回答,红香满意地露出微笑。九凤院紫则是惊讶地张大眼睛,一看见真九郎默默地对她点头示意,九凤院紫又害羞地垂下头。 ,M6Sy]Aj
以后会越来越忙啰…… YW`,v6
这份工作的辛苦程度在目前为止应该算是最为沉重的工作。不过,真九郎并不是为了过舒服日子才从事纠纷调解人这个职业的。而且不知为何,他觉得心里相当踏实,这应该是自己做出正确选择的关系吧! (TwnkXrR,
真九郎如此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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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此时是如此。 3k#/{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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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九郎送红香和弥生离开,而让九凤院紫留在房里。 HATA- M
这时太阳已经下山,夜色渐浓,围绕在五月雨庄四周的树木似乎变得比白天更为巨大。真九郎甚至有种树木还在继续不断成长的错觉。 gb> }v7
外面传来树枝被风吹动的窸窣声,真九郎陪着红香等人走到门口。 P%=#^T&`}
“说真的,为什么会来找我呢?” T[uiPs/xD
“你不高兴吗?” !z<%GQ CT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p?WBZT|:
“我这个人对重要的大事都是用直觉决定,没有想过理由,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么做。所以我觉得你就是接下这次委托的最佳人选。” 4EZ9hA9+
“……这是什么意思呢?” r77PQQDT
红香的话中似乎带有其它含意。 W$rH"_@m
似乎与是否适合担任贴身保镖有点不同。 < 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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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说。” T/xp?Vq6/
红香则是叼着香烟微微一笑。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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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工作的秘密真多,果然很可疑。 I8<,U!$
但是既然接下委托,也只好尽力而为了。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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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九郎,我对你很期待喔!只有这件事我完全帮不上忙。” ;3: q?&
“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pN9A{v(
从门侧边的黑暗处突然传来这句话。真九郎转头望去,首先只见到一个小小的红色光点,然后从黑暗中缓缓渗出一个人影。红色光点是香烟的火,而人影则是衔着香烟的闇绘,她的一袭黑衣装扮仿佛和逐渐扩大的夜幕相互融合似地。 %8Dzo
红香似乎早就察觉,所以对闇绘的出现完全不感到惊讶。 Y&_&s7z
“闇绘,你还是那么阴沉。” {R61cD,n
“红香,你还是那么花俏。” ?jt}*q>X]
虽然真九郎没有详细询问,不过她们好像已经认识很久,而且只要一碰面,就绝对会互相挖苦,她们两人给人的感觉虽然恰好相反,不过拥有美丽的容貌以及叼着烟的特征倒是非常相像。 +
33@?fl.
“红香,你的小孩呢?” %Gj8F4{
“不知道,应该还活着吧。” t{FlB!jv
“真可怜。” ;._7j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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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可怜?” 4Hn`'+b
“有你这种母亲真是可怜。” no]z1D
“你皮痒痒了吗?” ks97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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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开始互瞪。平常真九郎只会站在一旁观战,不过今天有件事让他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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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香小姐,您有小孩吗?” YoLx>8
“有啊。” ,0~9dS
虽然红香干脆地承认,不过对向来怀有憧憬的真九郎来说,其实是个相当震撼的事实。红香的外表看起来才二十多岁,真九郎不知道她的私人生活过得如何。不过也无法想像她已经有小孩,认识那么久从来没有谈过类似的话题。坦白说,红香和母亲的感觉根本完全不合,这种人有办法抚养小孩吗?真九郎实在很想提出这个问题。不过真的问出来似乎有些不太识相,因此只好作罢。 :l
&V]}:7*
“真九郎,后面就交给你啰,短期内我会再和你联络。” Q7C;1aO
真九郎点头表示了解,旁边的闇绘却冷冷地盯着红香,她用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指挟着香烟,并且把烟头指向红香。 4*mS y
“你自己选择残酷的生活方式是你的自由,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干么干嘛,不过别把有前途的年轻人拖下水。” 6{+{lBm=y
“我这次是做好事,本人可是很少做这种事。” \eb|eN0i
红香的脸上浮出苦笑,用略带干涩的声音连同香烟的烟雾一起吐出。 &q